因为是枝裕和,才知道这部纪录片《临终笔记》。这部电影在2011年日本上映的时候,原本只有11家小影厅放映,在上映后,凭借着超高的人气和口碑,很快增加到了115家,票房过亿,缔造了日本纪录片的票房奇迹。目前豆瓣评分高达9.2,目前不超过600人评价。
死亡,一直是中国人比较禁忌的话题。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们小时候如果无意中说了“死”字,就会被大人们逼着说:呸呸呸,赶快跺三下脚,或者敲敲桌子,以解除晦气。于是,我们从小就被种下一个认知,就是谈论死亡,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情了。
长大之后,我们似乎更加忌讳这个话题了,当年幼的孩子问起死亡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能否冷静地为孩子解答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因为,在我的教育里面,似乎从来都没有上过这一课。生死教育,是我们所有汉文化教育下的人们,所缺失的一课。
《临终笔记》的导演是枝裕和的副导砂田麻美,影片记录了砂田麻美自己父亲砂田知昭临终的那段日子。销售人员出身,在一家公司打拼了40年多年的砂田知昭,67岁退休,正准备享受悠闲自在的生活时,被诊断出胃癌末期,人生已走向终结。但砂田知昭仍直面将要来到的死亡,拿起了摄像机,有条不紊地安排自己的生前身后事,记录这份充满了温情和希望的“终活笔记”。
砂田先生在临终前,给自己做了几条临终规划。为了性价比高的葬礼场地,砂田知昭去拜访了神父,他向神父反省,可能因为高强度的生活,才导致自己的健康崩溃。
接着,他想同来日本度假的孙女一起玩耍。砂田的大儿子,在美国生活,之前,他答应大儿子,半年后,去美国看望孙女。但是,在圣诞节的前夕,砂田知昭的病以经发展到没有治疗的必要了。于是,家人决定,让远在美国的儿子,带着家人回到日本,一起过圣诞。全家人一起开心地拍摄了全家福。
砂田先生因为不能履行到美国的承诺而向孙女道歉:谢谢你能来,我知道这次旅行很突然,你一定很辛苦吧,我很抱歉,本来应该我去美国看你们的。一切都像过去的每一天那样平静,就像以后还有无数个这样的一天一样。
最后,砂田先生开始为自己的葬礼做筹备工作,葬礼场地、参加葬礼人员的名单、葬礼花费的预算等等。让人感动的是,砂田先生家人的态度。老爷子和家人商量追悼会地点选择时的语气,像是在讨论电视机应该买哪个牌子似的。自始至终这一家人都是有说有笑的,非常坦然地面对死亡。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给自己94岁高龄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谢谢你,谢谢你的一切,也很对不起,很抱歉自己比母亲提前离开了这个世界。不停说着thank you for everything,I’m grateful,sorry。
砂田最后对三个孙女说的话,也格外有趣:谢谢你们降临在爷爷的生命里,我会化作星星,看着你们长大。弥留之际,他拉着妻子的手,第一次对她说出了“我爱你”。砂田先生带着亲人们的爱,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生命到了最后,所有的爱恨情仇,无非化作三句话:对不起、谢谢你、我爱你。
关于“死亡”是什么,孩子总比大人更懂。爷爷说不懂人为何会死,孙女说:“因为人从一岁活到一百岁,上帝创造的身体会越来越老,就像书也会越来越旧,所以总有一天会死。东西旧了就会坏,胡萝卜埋在土里会长大,但是也会渐渐老化干枯,就像花朵一样。”
人的来去,是属于大自然的来去。离开,让人都不好受,或许是我们被“失去”的恐惧所支配,无论是“去世”、“逝去”,还是“驾鹤西去”。而“往生”,接受“往生”,认识到人世间的行程作罢,灵魂尚有安息处。而关于告别,我们似乎都学得都太晚了些。
人生就是这样,那么的恰巧。如果,当初勇敢一些,是否结局会不一样?当生命的期限提前剧透了,你是否会活成另外一个模样?如果人生没有遗憾,那我们还会这么撕心裂肺吗?静安,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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