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美物计
这个冬天，影院上映的电影有很多。
有重磅回归的《终结者》、有21年的经典《海上钢琴师》、有迪士尼大作的续集《冰雪奇缘2》……
在他们的光环之下，有一部电影，它很少被人提起，票房也仅仅300万。
但是，当你真正了解后就会知道，它值得更多的关注。
《他们已不再变老》
电影的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
「他们」，是英国的士兵，是德国的士兵，也是所有在一战中牺牲的士兵。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就只有十八九岁。
这也是一部巅峰传统形式的纪录片。
电影中的画面，来自上个世纪一战时的视频资料。
制作团队采用最新的技术，修复了那些一百年前的黑白画面，将它们以彩色的形式呈现。
100小时的影像资料、600小时的音像资料被重新整理裁剪，最终凝结成这99分钟。
01 豪情赤子，为国而战
1914年8月4日，英国。
一场足球晚宴正在举行，主角是英国队和德国队。
席间，英国人挨着德国人，德国人挨着英国人，欢笑不停。
突然，一个人冲进了晚宴，大声喊着“战争！战争爆发了！”
就这样，德国和英国的友谊破碎，他们成了敌对国家。
英国的大街小巷写满了向德国宣战的标语，征兵海报铺天盖地。
剧场演出着舰队拯救公海的英勇，演员们高声歌唱“英国人永不为奴”。（英文歌词为“Britons never shall be slaves”，出自英国著名爱国歌曲《Rule, Britannia!》）
一时间，英国的小伙子们深受鼓动。
来吧，男孩子们，我们需要你
满腔爱国的热血，满怀兴奋的心情，他们排着队走向征兵处，一个个豪情壮志，意气风发。
“与英格兰为敌就是与我为敌”
“我们要加入军队”
“我们是如此强大，我们不惧怕任何人”
“我们绝不可能输”
他们穿着不同的服装，有着不同的工作，但却有着相同的目的地。
为了参军，许多人不得不谎报年龄。
英国参军的最低年龄是19岁，而那些前去应征的年轻人，最小的只有15岁。
这让人想起了史蒂夫·罗杰斯，那个同样在征兵表上作假的小个子。
在成为美国队长之前，史蒂夫比同龄人差得太多。
他患有哮喘，瘦弱得像长期营养不良，即使在大战即将爆发的时期，征兵处的医生也不愿意让他入伍。
他甚至被朋友调侃为“纽约唯一不用参军的男人”。
但是，为了能上战场，他跑过5个不同的城市，捏造了不同的身份国籍。
当朋友再次阻止他的时候，他说：“参军不是为了我自己。”
是啊，那无关年龄，无关个子，也无关出身。
在战乱面前，没有人是为自己考虑的。
国际社会曾做过一个调查“如果你的国家发生战争，你愿意主动参战吗？”
这个调查涉及50多个国家，其中，有80%以上的国家，他们的人选择“愿意”的比例都超过了50%。
而比例最高的国家，甚至超过了90%。
他们中几乎没有人热爱战争，但在国家需要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选择挺身而出。
在战乱面前，他们想的只是为国而战。
02 没有人该为战争而死
开始的时候，新兵们充满了激情。
他们知道，在不久之后，自己将要保家卫国，成为英雄。
他们兴奋着，就连训练时也嬉笑着。
但随着训练接近尾声，氛围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六周之后，他们被派往了各地的战场。
他们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在火车上，一个士兵写了封明信片给家人。
或许，那就是他的最后一封明信片了。
写好后，他将明信片扔出了窗外。
在那个通讯落后的年代，在那样焦灼行军的情况下，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只能希望有人捡到那封明信片并将它寄出去。
“在那时我并不认为还会回来。”
抵达战场，那些新兵们见识到了战争真正的残酷。
树木被炮火撕成碎片，地面到处都是炮弹留下的坑，受伤的士兵被担架抬走，铁丝网上的尸体不知被挂了多久……
在整个前线，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那是尸体腐烂的恶臭，也是死亡的味道。
那些尸体，有人的，也有马的。大量的苍蝇聚集在上面，飞得嗡嗡作响。
当战争不太激烈的时候，在前线会像户外野营一样。
男孩子们聚在一起，偶尔的危险反而使冒险变得有趣。
但随着大场战事的逼近，前线越来越忙，一切都变得更加紧张而危险。
上千架大炮接连开火，爆炸声震耳欲聋，大地也发生震动。
刺刀上膛，战士们发起进攻。
他们爬上梯子，举着武器，沉默着向前冲锋。
但没多久，他们就在敌军机枪的扫射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子弹击中他们，打伤他们的双腿，打穿他们的身体，打爆他们的头部……
死去的士兵倒在地上，前进的士兵不得不从他们身上踩过去，尸体太多了，他们无法做到跨过去。
“我们是真正要走在同伴的尸体上。”
更糟的是，从他们身后，他们的炮兵在开始往冲锋的队伍里投掷炸弹。
因为距离太远，炮兵无法分辨前方战友的位置。
就这样，士兵们死在了自己的炮火之下。
对于那些死里逃生的士兵，他们曾经关于战争的浪漫想法，完全消失了。
那些激动、热情，如今都变成了恐惧和绝望。
“你不仅仅是在看，你在目睹，你不仅仅在被动地听着，而是倾听。
你的嘴里，鼻子里，充满了烟雾和死亡的气息。文明的外衣早已被炸得粉碎。”
没有人是理智的，因为地狱正在降临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约有888万士兵阵亡。
那些士兵里，最小的只有15岁。
而他们的年龄，也永远停留在了15岁。
豆瓣上有一条评论说：
“你热爱战争的唯一原因，就是没参加过战争。战争永远不会终结自己。战争唯一能终结的只有生命。”
我不清楚战争会带来什么利益，但我知道，战争会带来死亡。
而没有人该承受这种死亡。
03 被困在制服里的人，和兔子没有区别
在战场上，战士们的情感变得很复杂。
他们所处的环境毫无文明可言，有的只是鲜血，爆炸、死亡。
孤独伴随着恐惧，他们无力改变。
“你会开始同情兔子。因为我们和兔子一样，都被人类所猎杀。”
“你知道你的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死亡随时都会降临。
你不关心战争进行到怎样的地步，我们是否能获胜，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战争将他们打磨得坚硬。
当身边的战友去世，他们会悲伤，但也会坦然接受。
因为有比那还难接受的事情。
炮弹击中了一个士兵，炸掉了他的左臂，炸掉了他的左腿。
他流血的左眼垂在脸颊上，随着脉搏跳动。
他无助地呼唤着自己的奶奶。
而他的战友唯一能做的，只是向他开枪，给他一个痛快。
即使战友知道他一定活不下去，自己是在帮他摆脱苦难，可这件事还是令人伤心。
亲手射杀朝夕相处的战友，你无法说出这有多令人绝望。
在一场突袭中，一个英国士兵杀了一个18岁的德国士兵。
在那个士兵临死前，他把随身携带的一瓶酒给了他。
士兵喝了酒，对他说完“谢谢”就闭上眼睛了。
之后他回忆起自己的举动，他说：“因为我感到很抱歉。”
或许每个英国士兵都开始意识到，他们和德国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
在他们抓了越来越多的德国俘虏之后，他们发现，很多德国人都很友好。
有些人甚至只是开火，而不射向任何人。
他们同情那些德国战俘，就像同情自己一样。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恶意，他们只是听从命令。
他们都是被困在制服里的人。
对于战争，他们也有同样的疑惑。
他们同样认为战争无用，却不知道那为什么会发生。
他们只想要战争结束。
04 真正见过死亡，才会真正厌恶战争
1918年，战争结束了。
战士们褪下军装，换上了整洁的西装。
可讽刺的是，那些士兵回到家乡，却被当成异类。
他们找不到工作，甚至有些地方还会特殊强调“不要退伍军人”。
人们不谈论战争，也对战争不感兴趣。
同样，也没人觉得该对士兵表示感激，尽管他们曾在战场上为了国家而战斗。
这件事超出人们的理解范围。
人们只知道士兵带了一身泥土和虱子，却不知道他们的恐惧，那种生与死的考验。
因为他们不在场，他们体会不到那种的感受。
“他们不能理解一起踢过足球的好伙伴被杀的痛苦”
“和我一起入伍的朋友像破布一样被遗弃，没有人愿意去埋葬他”
“他们无法知道那种坐在战壕里等有东西砸落头顶的压迫感”
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无法意识到战争有多可怕。
或许，这就是这部纪录片的意义。
在反战之前，你需要知道战争为何物。
当你真正见到战争的残酷之后，你才会真正厌恶战争，才会明白和平的可贵。
导演彼得·杰克逊说：“我希望这是一部由非历史学家为非历史学家拍摄的电影。”
他不是为专业学者复原的历史材料，而是为了让更多的普通人能看到最真实的战争。
让他们意识到，战争不是只是历史书上冰冷的文字。
那些在战争中逝去的战士，也曾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10年前，11月11日是「光棍节」，是单身男女狂欢的日子。
如今，11月11日是「双十一」，是全网打折囤货的好日子。
可是，有多少人还记得，101年前，11月11日，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