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渡】实力诗人‖刘海诗选

今夜，我安睡在星星的缝隙间（组诗）

                               文/刘海

◎每一首真诗都有一颗完美的心

每一首真诗都有一颗完美的心

她们深藏在一条

鲜有人走的通道的那一端

奇绝险峻的峰顶，流放乱石中的宝石

光芒犹如困在栅栏里的豹

一颗雄心发出的波段

终年等着山下跋涉者调收

貌似平静的五大洋涌动着杂音

若没有蛟龙入海深潜的本领

恐难把准

地球的心律和脉动

每一次丽日和风的背后

都埋伏着成百上千个急风骤雨的先兆

那是一道道派往人间的考题

……

每一首真诗，都在一次次

轮回中历练造就

每一次入骨的寒、旷世的苦

就像炼狱的酷刑，她们

高喊梅花的信仰

她们把心放在磨刀石上，千万次的

磨砺着

大地升腾起的带血的烈焰

犹如高擎的火炬……

每一首真诗，眼里都注满大海的品性

她们以处女的心态

打量着俗世——

那些渐次经过她们窗前的人

歪着脖子

脸部转向一边

像是被一种可疑的力量牵拉着

她们终日等着那个心象相通

深夜里流泪的人

◎旅行

我们认同，甚至爱上了危险

背上的旅行包不像昨天

那么重。跨出家门

脚步轻盈

早晨的天空被漂洗过

太阳如出水芙蓉……

一切如心里的预期

柔弱的身体，被这些好兆头

贴身保护着远足

你知道吗？所有坐遍的交通工具

在大地的眼里，它们如儿子手里的玩具

而我们轻如一粒灰尘

◎今夜，我安睡在星星的缝隙间

我从星星的缝隙间遥望地球——

地球还算年轻

老态的步子与年龄有些不称

呼吸稍显急促

肺部日积月累的废物拥堵在气管里

林立的高楼不知节制

还在疯长，拥挤。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都是倒置的

地球百分之七十的部分

已显可疑的颜色，胃部

出现消化不良的征兆……

今夜，我安睡在星星的缝隙间

在这足有千万亿光年的广阔里

地球人制造的太空垃圾

游荡的小行星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物体

它们以身外之物的形式，经过我

然后瞬间离去

我梦寐以求的彗星

提着灯笼

打我床头经过

给我留下无尽的想象和遐思

此刻，在如此广阔里

我丝毫没有

被人离弃的感觉

我在静静等待着，在地球偏僻的一隅

那位在午夜把脑袋伸出窗户

朝夜空一望的人

◎刑具

无形的刑具比有形的刑具更顽固可怕……

一一题记

已界中年的我羞愧于

以前的无知、盲从——

戴望舒、冯至、食指、海子们……

被炒作成附着咒语的衣服

一件一件捆住我的体型

一天之中，所剩无几的垃圾时间

我对着一面镜子

喜形于松软舒适的长裙

痴迷于它的质地、颜色和款式

……

每当此时，半空中隐约有位得道者

口中念念有词

那些附着咒语的衣服

轮番对我身体的高、宽、厚

持续加力

手握铁锹的一群人

分列守护道路两旁

此时，在望不到尽头的路那端

定然有位手持铁锤的人

步履从容地朝我走来

◎时间密码

匆匆过往的人们

俱是身揣时间密码之人——

我们被时间的刻刀精心雕刻

逐渐成为岁月的一件件作品

无数次端详过天下父母的脸庞

布满他们脸上纵横交错的沟沟壑壑

就像华夏五千年的古老文字

他们手握着接力棒

全力冲刺在生命的跑道上

在接近我们的一瞬

把手中的接力棒向前奋力一递

……

我们

凭借在前辈那里学到的经验

毫无保留地教孩子

练习加法和乘法一一

耗尽一生的精力琢磨

1+1>2，2×2>4的秘笈

在时间和空间的维度里

一阵一阵竞相奔走的无数雨滴

之间隔着若干年的间隙一一

你我该是其中的哪一滴？

沿着千年时光的轴线，我们

匆忙走在望不到头的台阶

在之间的某点

攀援而上的你

遇见

拾级而下的我

我们擦肩而过

侧身回眸的一刻

彼此该有怎样的心情

刘海，笔名土也，安徽霍邱人，现居山东乳山。务过农，打过工，无业过，游民过。曾服役部队二十余年。诗作散见《诗刊》《诗潮》《绿风》《诗选刊》《中国诗歌》等刊物。著有诗集《白云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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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邓红琼